7月3日，在第十一届世界和平论坛大会讨论“变革中的地区合作”中，印尼前外长哈桑·维拉尤达、韩国前外交与国家安全事务总统特别顾问文正仁、美国前亚太事务助理国务卿丹尼尔·拉塞尔等谈到警惕美国在亚太地区建立的QUAD（四方安全对话）和AUKUS（美英澳三国联盟）等小多边主义机制。外交学院院长王帆指出，不是超过两个国家在一起商量事就是多边。

↑第十一届世界和平论坛大会讨论“变革中的地区合作”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会上，文正仁表示，韩日不可能正式结盟，韩国也不会追求自己的核武器。另外，中日韩合作应该重启。邻国应该合作，为此要培养开放、包容和合作共赢的态度。

警惕小多边主义：

要秉持开放的区域主义

美国在亚太地区建立了很多小多边主义机制。QUAD（四方安全对话）和AUKUS（美英澳三国联盟）这样的组织，引起多位发言人对于小多边主义的警惕。

韩国前外交与国家安全事务总统特别顾问文正仁十分担忧在区域合作中排他主义、集团化的趋势。他表示，以经济领域为例，之前积极推动亚太地区的自由贸易，现在有“脱钩”、“近岸生产”、“友岸生产”……而且，现在在亚太好像已经变成了区域集团。QUAD不是一个军事安排，但给人的感觉有军事的力量在里面。AUKUS虽然离我们很远，但大家也很担心。文正仁提出，要避免排他的小多边主义和集团，要秉持开放的区域主义，寻求集体防御体系和共同安全体系的共存。

对于有人提问，中国能不能加入QUAD，印尼前外长哈桑·维拉尤达指出，从QUAD和AUKUS来看，很多人说，小多边主义更多是指向中国的。对此，外交学院院长王帆也表示，如果美国和一些国家搞的机制和合作就是针对中国的，中国显然参加不了。他也强调，合作首先需要互信。

美国前亚太事务助理国务卿丹尼尔·拉塞尔指出，小多边主义不是餐馆，不是多边主义，开放的政策对于聚焦的小的组织并不一定适合。中国和美国也能加入TPP（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或CPTPP（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会更好，但并不是每一个组织都要包含所有人。

但丹尼尔·拉塞尔表示，小多边主义反而破坏了多边主义。破坏、弱化全球多边主义组织的努力，导致了这么多小多边主义。聚焦具体的群体或目的的小多边主义的崛起，他认为是反多边主义的，但这很难逆转。因为多边主义需要建立在信任和大国承诺的基础上，但现在缺少这个基础。

王帆认为，一系列的小多边的机制合作，并不利于整个地区的地区安全。各种小的合作带来了制度重叠的问题。我们有亚太联盟体系，有东亚峰会，还有东盟防长会议、东盟海事论坛等。制度重叠，又缺少协调的话，会导致国家间缺少共同的集体身份，以及虽然有很多制度、很多规则，但缺少有效的制度约束，这样又会导致预期的不确定。

王帆指出，现在有泛多边的现象，多边不是超过两个国家在一起商量事就变成了多边。在全球层面，多边第一是要有权威机构，比如联合国的认定；第二，要看多边主义的理念是否先进、是否得到了多数国家的拥护。区域层面或全球层面面临的系统性威胁、高质量发展、有序发展、公平发展，这些问题应该成为多边主义推进中的重要理念，这是真正的多边主义，才能有效推动地区的稳定发展。

韩国前总统特别顾问：

中日韩合作应该重启

大会上，文正仁还就美日韩关系、中日韩关系等作出回应。

对于韩国和日本是不是会结盟的问题，文正仁指出，由于日本有和平宪法，除非日本修宪，韩国和日本不可能成立正式的联盟。韩国人民也会反对。他提出，应该重新开展中日韩高峰合作，重新找到新的三边合作模式，这样就可以消除美日韩三边合作的不利影响。

4月，尹锡悦访美时出台了《华盛顿宣言》。文正仁认为，《华盛顿宣言》在一定程度上再次确认了美国对韩国的核保护伞承诺，回应了呼吁韩国核独立的关切。但韩国政府讲得很清楚，一定会遵守核不扩散条约，也就是不会追求自己的核武器。

关于朝鲜半岛局势，文正仁承认，现在的形势非常艰难。现在非常紧迫的是，如何保证当前稳定的状态，不要出现危机，跟朝鲜进行一些预防性的外交。遗憾的是，这样的努力并没有发生。

文正仁认为，邻国应该合作，为此要培养开放、包容和合作共赢的态度，用中国的理念讲，就是命运共同体；还要建立跨区域的认知共同体，这需要有战略同理心。

印尼前外长：

东盟发挥重要的桥梁作用

会上，各位发言人探讨了东盟的典范意义和对区域合作的作用。

印尼前外长哈桑·维拉尤达在大会发言中谈到，东盟推动一体化的过程跟欧洲不一样，采用的是从下至上的方式。他回顾了东盟的发展历史，经过几十年的演变，变成一个关系紧密的组织。

哈桑表示，东盟已经养成了很好的对话和合作的习惯，来达成共识。不仅在东盟成员内部，也包括东盟跟外方的关系。东盟现在跟各方都有非常好的关系，包括美国、俄罗斯、中国、欧洲。在这种模式下，东盟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让所有人能聚在一起的平台，让方方面面能够坐在一起，去对话去沟通，来解决问题。东盟还发挥了重要的桥梁作用，一个突出贡献是通过《东南亚友好合作条约》形成了一个关系处理的典范，其现在有51个缔约国，包括很多东南亚地区以外的重要国家。

哈桑认为，东盟是世界上第五大经济体，还维护了国际和平和安全，特别是让东南亚国家享受了和平与安全，这样就可以把时间、精力和资源放在经济发展上。在东亚、印太地区大国矛盾冲突不断加剧和缅甸的政治危机等趋势下，东盟必须团结，否则很难起到作用。他也承认，东盟需要继续改革而不是自满。

“东盟大大促进了区域稳定和区域繁荣。”丹尼尔·拉塞尔表示，鉴于当前的实际情况，东盟发挥了召集平台的作用，把美国、中国、俄罗斯和其他中间国家以平等的方式聚集在一起，大家都是东盟请来的嘉宾，由东盟制定议事日程，他之前作为美方官员就参加过。他认为，这样的做法能促成中、美、俄、印、日、韩和其他国家的合作，尤其是对东亚。

文正仁也指出，东南亚的区域合作有双边、多边、区域、次区域等多个层级，非常全面，也不只是经济方面的合作，还延伸到了安全、社会文化方面。同时，东盟在区域和次区域都起到了作用，这是以共识为基础的做法。

法国驻华大使白玉堂表示，法国和欧盟支持东盟中心地位概念。东盟是一个稳定器，是本区域的稳定因素，因此法国和欧盟想进一步推动跟东盟成员国和东盟的伙伴关系，这已经取得了非常具体的成果，也推动了地区的稳定和安全。

王帆则在谈到亚洲一体化时提到了东盟的作用。他认为，亚洲的一体化可以学习借鉴欧洲，但必须是一个不同的路径。“过去这些年，我们在尝试推动东盟作为一个重要的力量体系，来发挥它在整个区域内的作用，而这种方式取得了很突出的效果。”

红星新闻记者 胡伊文 张炎良 北京报道

编辑 张莉 责任编辑 魏孔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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